張大千畫仕女見得多，皆因他是個多情種，常將身邊的女神或虛或實的躍然紙上。與大千號稱「南張北齊」的齊白石也有「齊美人」的雅號，近日看佳士得預展就讓我偶遇他心中難得一見的「女神」一號。
齊白石早年學畫時臨摹《芥子園畫譜》，故其仕女畫帶有清代工筆仕女的風格，題材多為歷史故事及民俗傳說，此類作品通常用筆工細傳神，故得到「齊美人」之名。齊白石畫女神，我印象中是他寫於三十多歲壯年的一幅立軸 《進酒圖》。仙女雙手托一酒罈，在空中飄飛，「進酒」仕女在白石作品中不多見。
他的仕女畫傳世甚少，眼前的這張《紅線盜盒》，題材特殊，為齊白石人物畫難得一見的代表。《紅線盜盒》的故事源於唐傳奇，講述俠女紅線夜闖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寢帳，盜其金盒，使田氏心有所慮而罷兵，消弭兵災。
此故事後改編為戲曲流傳千古。白石老人十分喜愛紅線女的形象，此作為齊白石「衰年變法」後的作品，既有早年人物畫工筆雅致之特色，又有「變法」後成熟灑脫的寫意筆法，人物刻畫細膩傳神，以流暢灑脫的線條，將紅線纖細靈動的身形與飄然的衣折生動地展現出來。背景以濃淡不同之墨色表現雲氣，呈現出強烈的立體空間感，同時襯托出人物的輕盈與雅致。
《紅線盜盒》之題材罕有，佳士得2015年春也出現過一幅奉文堂藏本，人物為站立狀，起拍價250萬港元最後拍出了一千多萬元。如今這一張 《紅線盜盒》構圖更特別，紅線以倒垂的方式出現在畫面中，在雲氣襯托下，動感更加強烈，正如白石老人題識所描述：「下筆活活、能似煙雲」。白石老人精心創作此幅，藏家家族珍藏超過70年。
撰文、攝影：馬如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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