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打亂了世界的秩序,藝文界當然也無法獨善其身,自一月以來你又買了多少場無法兌現的表演門票?日本早稻田大學演劇博物館早前公開徵集劇團文宣,記錄全國無數沒有上映的表演,《香港戲劇概述2017》及《香港戲曲概述2017》的統籌陳國慧 Bernice 反問:「我們香港的藝術記錄,可否效法?」

《香港戲劇概述2017》及《香港戲曲概述2017》統籌 陳國慧 Bernice

內容轉變與政策或疫情有關?

以往香港藝術發展局(藝發局)每年都會公開邀約,請團體統籌並出版「年鑑」,整理及記錄該年香港戲劇及戲曲資料,但今次除了撥款大幅削減一半,用字亦首次由「年鑑」轉為「概述」。

時至2020年才出版的《香港戲劇概述2017》及《香港戲曲概述2017》,Bernice 表示內容與往年大有不同:「年鑑包含活動資料收集和論述兩部份,讀者可以客觀地透過資料了解發展,亦可以從編輯和作者選取的角度知道該年發生了甚麼事。」相比之下,「年鑑」較持平和全面,資料由後世詮釋解讀;《香港戲劇概述2017》及《香港戲曲概述2017》則主要是加入了藝評人的見解,給讀者不一樣的收穫。

對於種種轉變,Bernice猜測藝發局改變了相關政策。「今年邀約足足推遲了兩年,我們執行時也受疫情影響。至於資金大幅削減,個人希望藝發局是另有計劃,而非放棄為藝術界作全面記錄。 」她對資源去向存有疑問,指民間一直有很多組織本着「唔理咁多,做咗先」的心態自行搜集並整理資料。例如,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(香港分會)於2015至2017年度獲政府「藝能發展資助計劃」資助,展開為期兩年的「香港戲劇資料庫暨口述歷史計劃(第一期)」,當中包括統整現存《香港戲劇年鑑》的資料、進一步收集及數碼化戲劇史料,並與戲劇工作者進行口述歷史訪談,建立一個綜合電子資訊平台。去年,他們亦獲資助進行為期兩年的「一攝無邊:香港劇場影像記錄數碼資料庫暨教育計劃」,把6位本地舞台攝影師的舞台影像數碼化,並將於今年整合成網上資料庫、展覽、講座、工作坊及書刊等與大眾分享。然而,民間組織大都缺乏資金,特別在疫情下更是吃力,令Bernice 反思藝術記錄的未來 。

參考日本及比利時 政府角色需改變

「以我所知的海外情況,大半年來多個演出或展覽被逼取消,有些劇場存檔員(archivist)因此失業,但沒有演出就等於不用記錄嗎?」Bernice反問大家記錄的根本是甚麼。

「若只因沒有公演而消失於世,那實在太可惜!」她直言,以戲劇為例,在正式演出前,所有文宣早就準備好,劇本、戲服、海報等全是心血結晶,既值得被記錄,亦可保存知識以作教育。

取自〈沒有唯一的我《親密Claustrophobia》的跨界創作掠影〉一文:《親密 Claustrophobia》(2017) ― 攝影:Ming,照片鳴謝:orlearnlaiproject

她提到早前讀過一篇報導,日本早稻田大學演劇博物館公開徵集劇團文宣,記錄在疫情下無法上映的表演,紀念2020年這個獨特時代 。「藝發局可以考慮主動收集各類資源,由官方做起相信更有帶領作用。 」 Bernice相信。

另外,去年Bernice曾邀請比利時單位來港交流,分享做藝術記錄心得,對她有莫大啟發。「比利時以『化整為零』為原則。」當地有眾多劇團,與其由一單位整合,不如大家共同參與,故轉為提供「中介及支援」服務,包括資金、技術和專業意見,支持劇團各自為每個演出做資料整理,並設立中介服務,讓讀者可以往個別藝團找尋資料。Bernice:「其中值得取經的,是這種對資料整存意識全面提高,有利學者研究和教育下一代。」

2020年即將結束,可以肯定的是,儘管在艱難時期,香港仍有不少民間團體堅持做藝術界的 archivist,Bernice 亦是其中一員。

取自〈我從何處來,要往何處去?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的定位〉一文:張秉權(左)和潘惠森在演藝學院對談—攝影:Hong yin pok, Eric

「2020年有很多劇場因疫情改變了演出模式,包括網上錄播或直播、觀眾互動虛擬劇場等,都是這一年的特色,預計也會成為表演界的新常態,我正嘗試收集這些錄像,相約創作人面談。」記者期待即使沒有藝發局的撥款,這些資料也能整合成書或網站,公諸於世。

撰文:Kelly
相片由受訪者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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