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下看書解悶,成了都市人的日常;細味文字後難以忘懷,與人分享、討論,更成了新的線上、線下「活動」。青年文化組織「Antigravity」希望以行動和另類手法推動閱讀,包括以最簡單的方式自製流動書櫃或擺放書籍攤,任人隨意翻閱,若有興趣則可帶走,讓公眾在戶外都可以接觸閱讀。

「Antigravity」,顧名思義即「離地」,唱反調地以一種貼地和創新的方法拉近不同文化,體驗各樣生活方式。閱讀本為最平凡之事,人人都會在書中尋找樂趣與知識。可惜香港人就將有閱讀習慣的人捧為「文青」。主理人之一的Gigi笑曰:「我想以這個名字做着最貼地行為來反諷這班思想扭曲的人們。」

小眾文青團體 以貼地抗離地

主理人來自不同大學,去年參加不同活動和分享會認識,而文學就讓他們湊在一起,其中Gigi 及清如更分別在今年夏天出版著作《Elephant In Da Room》以及《開玩笑的夏天》。

Gigi自言:「我們想承傳北島《古老的敵意》裡面的精神。詩歌文學是思想的原動力,也是令世界變得更美麗雅緻的媒介。」對他們來說,閱讀在任何時代都是不可或缺的,因此一眾成員希望以貼地的活動找到推廣閱讀的出路。

創辦人之一的Lasmith認為流動書櫃是一種直接而有溫度的交流,「我曾在PMQ的漂書櫃中找到一本《荷馬史詩》。書中夾着一張小便箋,寫道:『這個版本翻譯得不太好,但值得一看』。」不僅是作者與讀者,讀者之間亦可藉傳閱書本進行交流,他感言:「把感受和啟發傳到下一手,再不斷傳承下去,這是一種浪漫和緣份。」

流動書櫃為組織最早期的活動,他們亦定期舉行電影放映、讀書會等。對比其他媒介,清如表示由書出發是最好的,重拾閱讀習慣可讓大家找到合適自己的生活節奏,減少生活壓力,「香港人沒甚麼閱讀習慣,閒時只會篤手機。」

書最接近生活,經流動書攤可善用公共空間的使用,加上香港地少人多,公共空間就成一大休憩重地,可惜大多公園事事禁止,難以達到放鬆之用。「其實香港有好多公共空間都可以善用。以山上為例,平時人們把遠足當作娛樂或家庭活動,但在郊外有很多空間可以加以利用。每個不同空間亦有很大的發揮性行,你可以嘗試表演小劇場或音樂會都無問題」創辦人之一的Gigi如是說。

讓書卷氣遍佈公共空間

Gigi希望大家可嘗試更深入去感受少有平靜的環境,沐浴在陽光中閱讀,「作為一個普通市民,除了打卡野餐還可以做多一步,讓大家試試聽着大自然的聲音去閱讀,感受四周氛圍。」為更接近大眾,Gigi會於周未帶拖着微型書櫃走到各個休憩熱點,如觀塘海濱長廊、西九龍文化區、啟德郵輪碼頭等地。

油塘魔鬼山、慈雲山發射站、唐明街公園、咖啡室「Rings Coffee」等地方都曾出現過微型書櫃的縱影。先前是以閒置方式擺放,後來因為康文署以「管轄範圍不得放置私人物品」以及書籍內容無法管制為由,在無通知組織前就直接清理掉整個書櫃,所以現改為手拖書櫃的形式。

在他們的眼中,書本絕非孤兒棄子,不論新舊,所有書都有其價值。 清如表露出對書的憐惜 :「好似你在書店時會付款去帶走一本書。這是對書本身以及作者的一種尊重。」她指如果放下不再需要的書,帶走想要的,書就能不停流轉,合時宜地找到新主人。為此她堅持不採取飄書的做法,而是以書易書或是隨緣出價。她坦然:「你不會知道其他人怎樣對待我們的書,有些人拿了回去也不會看。如果人不付出就不會珍惜所得到的。」

時代無法沖淡書本的韻味

世界嬗變,書本也難免轉投電子版本,但Lasmith始終尤愛實體書的質感,「我喜歡揭書的感覺,書有時更是回憶的記載。揭開深藏書櫃已久的書或許會找到數年前寫的便箋,找回昔日在書中找到的感覺。」時代無法沖淡書本的韻味現在他依然對實體書愛不釋手

在別人眼中他們所作所為是種愚勇,實體書興衰可見,二手書更是。偏偏他們就堅持下去,繼續在書海中尋找答案與出路,但只要有人堅持,相信文化界必有將來。

撰文及攝影:王曉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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