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現實,你明白嗎?」我明白,香港社會節奏急促,如果不跟上循規蹈矩的工作生涯,就會被市場淘汰。升職加薪,慢慢向上爬,有層樓揸手,有錢才有尊嚴。

「無錢學咩人講理想?夢是要錢去完成的。」

這我也當然明白,不然Netflix影集《The Sandman 睡魔》就不能靠特技將夢境如仙境般呈現。本劇改編自同名經典圖像小説,揉合神話、文學、歷史、魔幻等元素,所以據聞製作單位共耗資九千萬美元(約7億港元)完成排山倒海的特技鏡頭,但這劇集又是否只是一個用「錢」築建的視覺盛宴呢?

Netflix影集《The Sandman 睡魔》(圖片來源:Esquire)

以下內容含劇透,敬請留意。

Sandman其實是借「夢境」來説「夢」這回事。

這是一個「乜man」的年代。先有Marvel的「Iron Man」,前陣子Netflix才上了Ryan Gosling主演的《The Grey Man》,現在又有《The Sandman》。但此man不同彼man,「Sandman」不是甚麼荷李活式英雄特技大片,它反而似是用「乜man」之名「呃」觀眾入場,反思世界的形成與架構。原作者Neil Gaiman就將整個宇宙的運行歸功於一個無盡(Endless)的家庭,包括最年長的命運(Destiny)、姐姐死亡(Death)、主角夢(Dream)、雙胞胎慾望(Desire)與絕望(Despair)和原名歡樂(Delight)的譫妄(Delirium)。主角即Sandman則取材自北歐神話,傳説他會在孩童眼上撒上沙粒,讓人在睡覺時有做夢的能力。而劇集就將神話指向我們的現實,從而提出:假如「夢」消失了,人間會變成怎樣?

無盡(Endless)家庭

劇情講述主角「夢」於上世紀被非法禁錮過百年,令人類失去了發夢的能力,因而患上嗜唾症——這是戲內的情節。至於戲外,就是人類的兩次世界大戰、冷戰、大屠殺、種族清洗等種種反人類罪行,這全都是人類無夢的後果。

所以當墮落天使路西法挑戰主角,説:「當宇宙被反生命的存在吞噬,世界還有甚麼可以對抗虛無?」「夢」答:「還有希望。」當我們眼見的現實變成絕境,唯一可以推動我們前進的就是腦海嚮往的一個夢。

墮落天使路西法挑戰主角

「追夢就是行一條連自己都食不飽的路,這就是現實,OK?」但其實夢與現實本來就是環環相扣互相影響,它們就如山脈般連結,從沒分離。談夢不等於要忘記殘酷的現實,面對現實亦不等於要忽略夢的存在,就正如劇集開場說:「人類總是視醒來為現實,就好像夢境對你們所做的選擇毫無影響。」

撰文:余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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