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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覺得有時一個演員,困守住數十年那個舞台,那種表演方式都是差不多,就應該要有些改變。」—— 名伶羅家英

改編自黑澤明經典電影《羅生門》的《修羅殿》,可能是香港粵劇史上首齣獨脚戲,也實現了76歲的名伶羅家英(行哥)幾十年來沉澱的夢。

90 分鐘、一連十場,家英哥一人分飾6角(甚至反串花旦),以多人論述一宗命案的不同版本探討人性,在西九戲曲中心茶館劇場以多媒體互動,不斷切換時、地、人,在懸疑氣氛中自己跟自己鬥戲。

一切由四、五十年前看了黑澤明《羅生門》開始,念念不忘,必有迴響……

「我在六七十年代看了黑澤明很多電影,《用心棒》、《穿心劍》(椿三十郎)、《天國與地獄》等等,每齣都給我很大的感受,很喜歡他的電影,那時已在構思可不可以改編成粵劇劇本呢?」行哥的一個小念頭放在腦海,孕育成概念,最後實踐成戲。「其實京劇已有改偏《羅生門》,我常想為何粤劇不可以?」行哥反問。

黑澤明的《羅生門》是經典中經典,改編自英年早逝的芥川龍之介原著,「羅生門」一詞更被廣泛應用成「各執一詞、真相難辯」的語境,把人性挖得很深。

實踐還不夠(去年《修羅殿》已在西九上演群戲版),他更要挑戰自我,把《修羅殿》寫成一齣獨腳戲,自編自導自演,還一人分飾6角,對於年輕演員而言體力、記憶力的要求都不輕,還要在台上迅速換妝,對於76歲、大病癒後的老人而言着實是「不可能的任務」?為何要攞苦來辛?

「係有難度的,首先我扮相是一個俊扮,做賊人的角色需要戴鬚令他們有分別;到了做花旦的角色我要脫下鬍鬚戴上一個頭套,貼上片子再塗唇膏,變得媚一些。」身份不斷切換又要記不同的台詞、唱念功架,行哥這一着真的藝高人膽大。或許,大病令行哥更珍惜當下,不能浪費追夢的時光。

「我覺得有時一個演員,困守住數十年那個舞台,那種表演方式都是差不多,就應該要有些改變。」某天彩排完畢,行哥約了我做專訪,深深記得一幕:在電梯和set燈的短短兩分鐘,行哥都忍不住閉目休息、聲也沙了。我心忖:為什麼一個76歲的老人家不食老本,總是要挑戰自己?這次搬上小劇場,大玩Art Tech先錄製一些角色的戲份,配合燈光、音響,創作出與時俱進的新派粵劇,我由衷的佩服他,處女座的大老倌。

談起自己的夢,我要回帶去年約他專訪的一席話。行哥談到有關他策劃《撫今追昔──「牌子曲」重現世間》計劃,「活化」並記錄幾近絶跡之官話古腔,當時他說完了自己人生半個夢。

「那另外半個夢呢?」我問,他說了一個沉澱經年的概念,當時我們訂下要為他記錄圓夢的約定。

結果一年後,他終於完成整個夢,把黑澤明《羅生門》改編成「獨腳戲」,令粵劇添上新氣。「我認為所謂創新就是四個字:『按步就班』,不能夠跳得太快。觀眾熟悉的是比較傳統的戲曲,若你將它改變得太多、太新潮、太西方就變得太多像歌劇般,失去了原來戲曲的傳統。」

《修羅殿》的監製與聯合導演鍾珍珍補充指,是次《修羅殿》有十位年青樂師參與,佈景、燈光、影像、音響設計都是年青人,由行哥一位前輩帶着整羣後輩觀看着、發展着戲曲不同的進程,有很意思。行哥與創作隊團也希望可以透過科技元素吸引年輕人入場欣賞粵劇。

更難得的是,行哥首次獨家讓文化者走進後台,拍攝了兩天見證這獨腳戲如何誕生,由他親自化妝到演出,並接受專訪談破格與挑戰,可於文化者facebook、 IG 及YouTube睇片。

撰文:鄭天儀
拍攝、剪接:廖偉洛

《修羅殿》|戲曲中心製作:小劇場粵劇獨腳戲|小劇場戲曲節2022
日期:11月24日-12月3日
時間:19:30pm
地址: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茶館劇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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