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每個角落都有一部，甚至數部CCTV正在運作時，你我可以瞬間成為鏡頭下的「主角」，世界就如一個大型的攝影棚。其實，生活早與科技密不可分，前所未有的權力架構逐漸成形，人性正被數據化，我們如何面對這有形與無形的監控世界？城市當代舞蹈團（CCDC）駐團編舞桑吉加創作的《茫然先生》，正是把監控與被監控的角力，甚至個人資料的網絡安全隱患，亦赤裸裸地呈現出來。他說：「這次的舞台是重新設計，但有一個規則是沒有改變的，就是只能進去，不能出去。」在這窘局下，眾人只好茫然若失嗎？
在不穩下繼續創作
這次的《茫然先生》舞蹈影像版是CCDC與西九文化區自由空間合辦，為「自由駐：城市當代舞蹈團」其中一個節目。其實桑吉加創作的《茫然先生》早於2018年時首演，嶄新的舞台設計，全新觀賞角度，觀眾成為作品的一部份，形成多重權力的碰撞，叩問在封閉及監視鏡頭下，人與人、與科技、權力等關係。
由前年至今，各地烽煙四起、疫症蔓延、甚至近期的網絡移民潮，日常不再尋常，而大家對身處的環境，私隱亦有不再一樣的敏感度。作品經歷兩年多的洗禮，眾人在種種不確定的因素下繼續創作，於西九的自由空間內重新佈局。除了繼續與得獎劇作家潘詩韻聯手創作外，鑑於疫情關係，邀得本地舞蹈影像導演許雅舒執導錄像版。
誰不曾茫然而不知何往？
世界急速轉變，令人無所適從，「茫然」二字或許不再陌生，甚至來得更貼切。桑吉加認為每人都會在某個時刻遇上茫然，他把這個孤獨的情緒、混沌的狀態拉進劇場。2018年的《茫然先生》緣於他記憶中的一本書 ── Paul Auster的《書房裡的旅人》，當中描述主角Mr.Blank失去記憶，於房間內被24小時監控着所發生的種種情況。
兩年前的版本，桑吉加打破傳統舞台的格局，四面台架空，觀眾從上方俯視及隨意遊走，追蹤各舞者演出。不只是多部攝影器材在「凝視」着舞者，觀眾的視覺也是具象的「監視」力量。雖然創作團隊讓觀眾有自由行走的權利，但上次的體驗是觀眾間有種「你不動，我不動」的心理戰。
這次觀眾不再自由，「坐定定喺度」；舞者由上回的12人增加至16人，活動空間卻比上次的小，他說因此舞者可傳遞的力量會再膨脹些，但前方的透明幕牆，又會擋着他們的力量。雖說有幕牆的影響，但於現場觀看時，舞者傳遞的力量，無論是掙脫、煩躁、困惑、疲累等情緒，配合多部攝影鏡頭的投射，都狠狠地帶來不同的視覺衝擊。
眾人的出口是_ _
這次舞台的三面仍是牆壁，其中一面是透明幕牆，觀眾透過「鏡子」來看舞者的演出。牆壁、舞者及「鏡子」也是投影的對象，因為在這三個層次上，當中的處理也比上次較為複雜。再加上因應疫情影響，作品將以線上播放平台限時串流放映。雖說錄像版的觀眾視覺被限制，但卻可帶來另一個欣賞角度及體驗，把其張力透過鏡頭更為集中及放大。
桑吉加的作品以充滿張力、激烈澎湃及韻律獨特見稱，舞者在窘局中，雖說是茫然狀態，能量和激情是少不免，「內在的那個勁兒、反抗、對這個狀態的擺脫，所有的動作沒有一個是舒展的。」其實在劇場內，無論舞者或是觀眾，都在被監視着，舞作是世界的縮影。
這兩年的巨變，無論是創作團隊及觀眾對事物、生命的體會不再一樣，這次他卻有一番思考：「這些茫然先生如有個出口的話，應該是什麼？應該是觀眾，觀眾是他們的希望，透過鏡子看到對方，我們在這裏，你不幫我一下嗎？」他說，其實是有這樣的潛台詞。
自由駐：CCDC 城市當代舞蹈團──《茫然先生》舞蹈影像版
網上限時播放：5-18.3.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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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子門票現於art-mate公開發售
節目詳情：http://www.ccdc.com.hk/productions/mrblank_screendance/
訪問、撰文：思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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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當代舞蹈團由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資助。
（資料由合作方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