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星期初在法國巴黎奧古特(Aguttes)拍賣行舉行的一場拍賣中,305份芸芸作品之中,最具價值的便是荷蘭著名畫家梵高(Vincent Van Gogh)的書信原稿。這張比A4紙還小的紙張,估價為20至25萬歐元(約170萬至210萬港幣),是梵高寫給阿爾勒咖啡館老闆的慰問信,當中還描述了梵高對自身精神疾病的思考。

梵高書信原稿

這封信寫於1890年1月20日,那是梵高割掉耳朵之後的一年。咖啡館由吉努(Ginoux)夫婦共同經營,徹夜營業,距離車站只有幾分鐘。梵高從1889年5月搬到這個居所,開始時與咖啡館的主人並不太相熟,但後來他的好友保羅・高更(Paul Gauguin)抵達這裏並居住後,吉努夫人很喜歡這位畫家,甚至同意撥出一小時讓高更與梵高替她作畫。就在這一個小時內,梵高為吉努夫人畫了一幅全尺寸的肖像畫,此後他與高更亦在此地留下了不少畫作。

這次拍賣的信件,由梵高從普羅旺斯寄給吉努夫婦,他在信中向吉努夫人送上慰問,因得知後者身體不適已有一段時間,或許正受更年期所困擾。梵高對此表達同情,並描述了自己的精神疾病,提到自己與吉努夫人在一年前也曾同時生病(一年前為梵高割耳時),由此想起她曾說過的話:「要是人們成為朋友,他們很容易會一起受苦。」

梵高在信中自嘲懦弱,沒資格鼓勵別人,並且說道:「我們對自身的存在沒有掌控的能力,這似乎是一個課題,讓我們學習:如何在受苦之中繼續生存下去。」他認為疾病對自己也有一定的好處,就是讓我們再次意識到自己不是由木頭所製的,「然後當一個人病癒後,並重新回到日常的軌道時,他不會再感覺如此害怕和擔憂,反而會擁有一種新的平靜。」

梵高在信的結尾祝願吉努夫人早日康復,又感謝他們送來了一盒橄欖(橄欖為梵高特別鍾愛的食物)。當這封信在2012年被拍賣時,還連同一個沾有污跡的信封,相信屬於吉努家族所生產的橄欖油,惟在這次拍賣前信封已不知所蹤。把信寄出後的一個月,梵高替吉努夫人畫了至少五幅肖像畫,名為《L’Arlesienne》,他亦曾短暫到訪阿爾勒探望吉努夫婦。

梵高作品《L’Arlesienne》

梵高雖在信中表示病癒會使人重獲平靜,可惜這個精神疾病卻始終困擾着他。他在寫出這封信的次年夏天,便向腹部開槍自殺,兩天後身亡,留下遺言「痛苦永存」(La tristesse durera toujours)。這封觸及梵高患病心聲的信,成為是次拍賣估價最高的作品。拍賣會在4月5日開始舉行,還包括馬蒂斯(Henri Matisse)、莫奈(Oscar-Claude Monet)、德加(Edgar Degas)等多位著名畫家的畫作或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