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愛情就像瘟疫，來了就是來了。」相隔37年，改編自亦舒經典小說同名的電影《玫瑰的故事》4K重現大銀幕，來了又再來了。以當年的菲林修復一段唯美的不倫之戀，近距離一睹日周潤發與張曼玉的小鮮肉風采，同時重温昔日美麗香港舊世界，有種超脫現實的虛幻感覺。
完場後，導演楊凡翩翩而至，我們來了個私密的映後談，他首次披露了許多玫瑰故事背後的故事，媲美電影精彩。「因為此戲當年很紅，菲林拷貝都播到花了，為修復添上難度。」
倪匡曾說，《玫瑰的故事》是一部「情愛寶鑒」。然而拍亦舒故事之前，原來楊凡並未看過大作家的著作，縱使他跟亦舒是要好的朋友，常聯袂到大會堂看電影，在他自編自導的第一部電影《少女日記》中，就提到了亦舒的一部小說《相遇》，還戲謔自己能當「男版亦舒」。
「我有位朋友是亦舒的超級粉絲，手上常拿着她的書。有一天我經過書店，看到《玫瑰的故事》小說，我心忖是否應該買回去看呢？於是就買了，看完後我覺得很好看、很感動，我還哭了，就打個電話給亦舒。」楊凡回憶，當時市場都傳是徐楓（女演員、電影製片人、湯臣集團董事總經理）已買了《玫瑰》的電影版權，計劃找鍾楚紅飾演玫瑰，得到亦舒回覆還未定案。
亦舒：只要張曼玉 看她兩條腿就暈了
楊凡意氣昂揚道：「你肯定沒有賣的嗎？她說肯定。那我要拍！」電話另一邊的亦舒說，「好！我要買對耳環，你就給我這對耳環的錢當作版權費吧。」雙方一拍即合，亦舒唯一要求是指定女一是正值芳華的張曼玉。
這特別諷刺，看過楊凡著作講過張曼玉和楊凡第一次邂逅，早在他執導處女作《少女日記》當著名攝影師之前之前。某天，模特公司派來的一位女孩到他的影樓面試，來人一聽工作內容，說了句自己不拍泳裝便頭也不回地走了，清澀而率性的少女給他留下極深印象。沒想到他拍攝第二部作品《玫瑰的故事》時，這位性格巨星竟是原著作者亦舒的「唯一」，楊凡和張曼玉的首度合作，並打破了文藝片香港區的票房紀錄。
「亦舒說，我不管她會不會演戲，我就是要張曼玉！一站出來看到她兩條腿就暈倒了。」楊凡笑着回憶。
結果，1986年《玫瑰的故事》上映，美貌動人的張曼玉與一人分飾兩角的 #周潤發 後來都當上了影后，而此片不僅在上映當年打破香港文藝片票房紀錄，更賣座突破千萬港幣。不過，當年不少書迷詬病情節改得面目全非，且讓周潤發一人分飾兩角是敗筆，楊凡一臉無悔的重申他的電影版的確與小說有很大出入，但亦舒本尊看過電影後，也感動流淚。
「亦舒有哭，為什麼哭呢？我就自嘲說：因為我把她的故事改得面目全非，所以她哭，記者以為我是說真的，就寫出來了。」楊凡接着解釋說，「小說提到玫瑰有四段感情，你怎麼改？要全部拍就太長了，我改編的時候只能抽出兩段，重點拍年輕時的玫瑰，以及他與家明的關係。我當時找周潤發談，他說可以加錢拍兩個角色。」
回想當年拍《流金歲月》，楊凡笑指又向亦舒付了「一條項鏈」的價錢買電影版權。「我一口氣還買了她三本書的版權，除了《流金歲月》還有《胭脂》和《圓舞》，不過後兩者未有落實拍攝。」
楊凡笑說：「很多人拍亦舒，拍不出一種味道，一種文化的味道。有人說楊凡拍亦舒跟其他人不同，因為我們成長於同一時期，大家認識的戲、文化都一樣，加上我又會寫東西，我就是個『男版亦舒』，閉上眼也能寫出她的對白。」有趣的是，亦舒也曾於小說中提到楊凡，足證二人友情深厚。
唯美的楊凡拍戲，自然認真和架勢。《玫瑰的故事》當年的宣傳就有這麼一句：「外景在法國巴黎實景拍攝」，造就了團隊十天的巴黎邊拍邊玩之旅，這還不止。楊凡透露，戲中的傢俬和道具也是一絲不苟 「玫瑰大屋裡的家具、沙發都是向David Tang (鄧永鏘) 借用，後半段粉紅色的家具則來自甄妮的客廳，所以我朋友的好東西全被我搬走用光。」還有，張曼玉的衣服和首飾都是劉娟娟的私伙，泳裝則屬方盈15歲女兒買了還沒穿過的。
「現在賣張大千未必夠拍戲！」
影壇、畫壇傳頌一時：「楊凡只要賣一張畫，就可以拍一部電影。」唯美而率性的他以「謫仙館」為齋號收藏了不少畫作，包括亦師亦友的張大千作品，要拍電影的時候就賣畫換彈藥，不用找投資者或看人面色。
當年拍《玫瑰的故事》，楊凡便釋出一幅不可多得的文徵明山水手卷，結果破了中國畫的成交紀錄；1988年為了拍《流金歲月》，他又割愛震驚四座的張大千《桃源圖》，套現187萬。此作29年後重回拍賣場身價翻了128倍，2016年在香港蘇富比拍出了2.4億港元，再創下畫家作品最高價紀錄。接着有《荷花金屏》、《紅拂女》、《滄浪漁笛》，傅抱石的《陽關送別圖》、《竹林七賢》……結果，楊凡完成了14齣電影。
楊凡曾一直說想拍一齣關於異鄉人融入香港的電影，於是2020年再挑戰自己，他把張大千的潑彩《加州夏山》送拍佳士得，開始了《繼園臺七號》的第一步，創作了以1967年動盪香港為背景的原創動畫電影《繼園臺七號》（NO.7 Cherry Lane），製作費更高達1000萬美元（約7800萬港元），於《第76屆威尼斯電影節》奪得「最佳劇本」殊榮。
唯有一幅《寒山子憩寂圖》，是稱楊凡為「曼石」的張大千送他的傑作，影癡楊凡怎也不肯釋出，還特意請大師題了上款，以防自己抵不住金錢誘惑，又拿去變賣拍電影去。問楊凡如今可會再賣畫拍戲？楊凡聳聳肩道：「現在賣張大千未必夠拍戲！」當然，他的戲總是美女俊男星光熠熠，張曼玉、鍾楚紅、張艾嘉、鄭裕玲、周潤發，粒粒巨星單是片酬已令人吃驚。
燒錢的動畫片都玩過，楊凡還是不甘冷落導演筒，透露想開拍民國才女陸小曼的故事。楊導總是愛挖大時代的小故事。找誰來演離經叛道的陸小曼？我好奇。
「還未想好。」楊凡眨眨眼說。
撰文、攝影：鄭天儀
部份相片來自Courtesy of Far Sun Film Co Ltd.
《玫瑰的故事》4K修復獨家巨幕放映場
日期：9月23日(六) 2:30PM
地點：K11 Art House
購票詳情：https://bit.ly/3OVAKuq
※ 入場時觀眾均可獲得A3 電影海報乙張，數量有限，送完即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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