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he Culturist 觀點- 林青霞篇（中）】林青霞超越性別的影壇絕色

《金玉良緣紅樓夢》：賈寶玉帶來的演藝曙光

1977年，李翰祥導演改編古典文學傳記《紅樓夢》成電影《金玉良緣紅樓夢》。在此之前，林青霞並無演出古裝文學電影的經驗，故此深感興趣。一開始，她本被安排演出女主角林黛玉，男主角賈寶玉則由另一位女演員張艾嘉飾演。直至拍攝造型照後，李翰祥驚覺林青霞雖身為女子，卻偏有股「玉樹臨風」的 男子英氣，於是主動提出對調林張兩人的角色。林青霞雖然對李導的要求大感驚訝，但同時非常願意配合，因為她自覺是山東人，外表看似柔弱，個性卻不算溫柔，反倒有點遺傳而來的硬朗，是個很強悍的人，所以有幸反串一個形象跟內在性情相近，有別舊時楚楚可憐形象角色，心中暗喜。

難得做回自己，自然演得順心，也很開心。果然，電影公演後，全劇最為人稱道的角色，就是林青霞擔崗的賈寶玉，事實顯出李翰祥的眼光之餘，也證明了林青霞的可塑性，尤其扮演男性方別具天分，稱職演繹了這個「面若中秋之月，色如春曉之花，鬢若刀裁，眉如墨畫，面如桃瓣，目若秋波」，不論外貌、言行都與被認為有違社會倫理，或傳統男性特質的俏皮美少年。這一次成功的性別易裝，打破了社會對林青霞固有印象，讓人體會了她精神上具男兒氣魄的特質。

《刀馬旦》：曹雲的熱血一

在「賈寶玉」以後，林青霞的戲路被拓闊，可選擇更多類型的角色。幸運的她遇上人生另一伯樂：徐克。作為新浪潮導演，徐克的觀察力極為敏銳，看待事物的角度亦與別不同，他愛以跳躍的思想方式，發掘演員的演出彈性，特別擅長探索女演員或女性的身心狀態。
林青霞也直言，徐克有辦法發現連她也不知道的本質。在兩人合作首部電影《新蜀山劍俠傳》（又名《蜀山》）後，徐克曾於訪談中表示，深被林青霞扮演瑤池仙子時，身穿紅衣的異色靈氣吸引。故此，他後來總 是有意無意的，想找來林青霞反串演出。
終於，在《刀馬旦》中，徐克嘗試讓林青霞反串演出軍閥家庭中，一位經女扮男裝為父親辦事的獨生女曹雲，戲裡甚至還安排了好些特別的戲份，像講述曹雲為了建立大有為政府而背叛父親， 於是要面對暴力的處刑場面。這次，林青霞不單純換件軍服扮男生，更有了代表女性為國捐軀的熱血，破除傳統上人們「紅顏禍水」、女性在大時代存在，只為以陰柔形象襯托英雄氣勢的既有觀念，以身體、利動配合精神層面，多角度展示女性也能「拋頭顱、灑熱血」的忠勇面向，突出「陽性的女人」的可能性，成就電影新時代女性經典。

（下文待續⋯⋯）

Text by 張高翔
Photo courtesy of HKIFF（劇照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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